不知從何時開始,只要一有時間,我就會待在這裡消磨時光。
其實也沒有特定的目的,沒有想和誰聊天打屁,也不想找機會把妹。


坐靠窗的位置,一來方便觀察,從談話、肢體語言或臉上的表情,猜測對方的來歷、職業、個性及喜好,我喜歡分析各式各樣的人。二來是因為安全感,當你佔據了一個利於觀察的位置,等於掌握了優勢和主控權,你很快知道有沒有人在觀察自己,立刻可以採取迴避或是防衛的姿態。簡單來說,可攻可守是絕佳的戰略位置,而代價只需要一杯咖啡,多划算。


正當我陷入無聊的沉思中,有個人推開門走進來。


身形削瘦,皮膚蒼白,金色頭髮,穿著紅白配色的棒球外套,右胸有著NY字樣布章。
他是這家店的靈魂人物,身手敏捷,每次都能精準煮出好喝的手沖咖啡。


他始終保持著神秘,不太和客人交談,總是在吧台後面沉默地煮著咖啡,
直到打烊為止,他的手從沒停過,像手持長矛的唐吉訶德頑強地對抗風車那樣。


不煮咖啡的時候,他會從吧台後方取出研磨機,很有耐性的轉動把手,開始磨咖啡豆。據說咖啡豆的粗細取決於萃取的時間長短,這個動作全憑手感和經驗,磨得太細會喝到咖啡渣,磨得太粗,味道會很淡,唯有恰到好處,才有可能喝到一杯濃郁醇厚的好咖啡。


當然,這些都是穿圍裙的女孩告訴我的。

她負責招呼店裡所有客人,打點裡裡外外,雖然有時候講話很機車,老喜歡酸別人,那是她的風格,她才不管別人怎麼想。「只有懦弱的人,才會一天到晚在乎別人的想法」女孩說:「你無法討好所有的人,只管做你想做的,就算天塌下來也無所謂。」。

 

雨下得更大,整個下午,除我以外,咖啡館一個客人也沒有。

似乎睡了很久的貓,忽然醒來,用牠的前腳撐起身子向前伸展,打著呵欠。
我和貓對望幾秒,貓的表情有些不耐的,她別過頭去,一個箭步,跳上了吧台後方的格子櫃,
悠閒地舔著她的前腳,然後順順毛,如往常一樣,向著空氣中的某處,喵喵叫了兩聲。


沉悶、無聊、雜亂的念頭像泡爛的浮屍,

面目模糊,肢體腫脹,在我腦海裡到處都是,人生如此乏味,毫無意義。


每當我意識到自己陷入無可避免的思想泥淖,空想的魔術方塊便開始轉動,從各種角度去拼湊出相同的色塊,每轉動一格,大腦某個部位就會鬆開一點,對我來說是有益的,它幫助我消磨漫長的時光。直到夜色來臨,世界又恢復原本單純美好的和諧狀態,牆上的音樂鐘卡啦卡啦響起輕快美妙的旋律,很有規律的進行整點報時。


「喂,大作家,你又在發什麼呆?」
圍裙女孩走近我,替我換了新的水杯,露出狡黠的微笑向我使了個眼色。

 

原來,有個戴著墨鏡的正妹剛走進店裡,從她遲疑的動作判斷,似乎在找尋座位。

青春無敵,試想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夠抗拒正妹的魔力,除非他是 GAY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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